解说员:当时的记录中,记有从东京大学到“731部队”赴任的研究者的名字。

(“731部队”)在战时期间至少从东大调集了6人的事情也明白了。

(这是)在东京大学举行的微生物学会会议合影,围着石井的是从全国云集而来的知名教授们。在大学干部与石井勾结的过程中,优秀的医学研究者被集中起来。

医学研究者中也记录了当时被送往“731部队”的详细经过者。这是京都大学医学部的讲师吉村寿人。吉村说,自己是希望通过基础医学研究救治病人而立志成为医学者的。吉村回忆说,虽然他很想在国内继续研究,但无法违抗教授的命令。

吉村日记:好像(教授)已经和军方约定好了的样子,教授突然命令我去给满洲的陆军搞技术援助。要舍弃好不容易才搞起来的研究,令人有切身之痛,我当即予以拒绝。但教授对我说,从日本的现状看,拒绝的话是荒唐的,如果不去参军的话,就是有违师命,得给我滚。

解说员:这是吉村被送来的“731部队”的秘密研究所。据说被运来这里做实验的“囚人”,每年最多时达到600人以上。生理学专业的吉村受命所做的是冻伤研究,当时关东军士兵因寒冷而备受冻伤困扰。(在伯力城)审判上,(证人)供述了(“731部队”)出于探求病例和对策的目的而搞人体试验的情形。

吉村寿人一边在731部队搞冻伤人体实验,一边在满洲的医学会发表研究论文,战后逃脱罪责,甚至终生否认其所犯罪行。

“731部队”军医西俊英:根据我从第一部的吉村技师那里听到的情况,说是在极寒时节,将监禁在监狱里的人们放到户外,约摄氏零下20度的地方,在那里放置大风扇送风,使那些“囚人”的手受冻,人为地制造冻伤并进行研究。吉村说,如此,一旦人工制造冻伤成功,就用小棍子敲击“囚人”的指头,(让手指)变得像木板一样僵硬。

解说员:进行使人类冻伤实验的吉村,一边在部队搞着冻伤研究,一边在满洲的医学会上发表着论文。论文上记载了将人体置于各种条件下进行实验的情况。如,置于“绝食3日”“一昼夜不眠”等状态之后,将(“囚人”的)手指浸泡在零度的冰水中进行观察。在审判时,也有证言说,在吉村的研究室现场看到过成为冻伤实验对象的人。

“731部队”宪兵班成员、证人仓员:我亲眼见到人体试验是在1940年,具体是12月的时候。首先进入研究室,有一张长凳子,上面坐着5名中国人“囚人”。一看那些中国人的手,有3人的手指已全部变黑脱落,其余两人的手指也变黑了,仅剩下骨头。根据吉村技师当时的说明,冻伤实验的结果就成了这样。

解说员:从“731部队”收取高额报酬的京都大学的田部井和,把在实验室搞的研究推向了实战使用阶段。他开发的是细菌炸弹,开始了诱发大量感染的研究。他的部下作证称,曾一次使用10名以上的“囚人”(进行实验),以确认效果。

“731部队”卫生兵、田部井的部下、证人古都:在安达的演习场,自己参加了实验室的沙门氏菌试验,用陶瓷做成和大炮炮弹相同形状的细菌弹,打到空中爆炸,落到地上后变成喷雾状,使细菌散落开。之后,就让被试验者走过细菌落到的地面。还有就是,强行将被试验者绑在桩子上,在他们的上方爆破(细菌炸弹),使细菌从他们的头部上方覆盖下来。就用这两种方法进行实验。大部分人感染了,4到5人死掉了。

解说员:(这就是)将活生生的人类作为试验“材料”的医学研究者。原本应该守护人类生命的医学研究者,为何突破了底线?被认为在其中起到助推作用的是日本国内的舆论。

1937年,日中战争(注:中国称日本全面侵华战争)爆发。由于中方的激烈抗战,日方的牺牲也在增加。日本军将反抗的中国人们称为“匪贼”而进行扫荡作战。(日本)政府和媒体也强调日本的牺牲,驱动(日本国民)对中国人的憎恶。“暴虐至极的匪贼”“彻底歼灭匪贼”。舆论强烈支持(日本)军(对中国“匪贼”)的惩罚。这种时代氛围与研究者并非无缘。

设置在731部队总部大楼中间,外围无法窥见,用来囚禁中国人、满洲人或苏联人“囚人”的牢房。

除“731部队”之外,学术界蔑视“匪贼”的情绪也在扩大。相关证明材料在北海道大学被找到了。这是当时的厚生省主办的研究会(民族卫生研究会)发行的杂志,是研究染色体的大学教授的演讲记录(《断种法在外国的实施状况》),公然讲述将满洲的“匪贼”活生生地用作“研究材料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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